守護數字時代兒童健康和福祉

　　數字技術正在深刻重塑我們的社會和時代，在帶來機遇的同時，也引發諸多挑戰，兒童福祉領域尤為如此。5月15日，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以下簡稱經合組織）發布《數字時代兒童的生活如何》調研報告（以下簡稱《報告》）。《報告》通過大量跨國數據的收集和分析，分析提煉出數字時代兒童生活的核心特征，從身體健康、認知發展和學習、社交情感福祉、心理健康等層面對數字化給兒童帶來的機遇和風險作出預判，提出數字時代守護兒童福祉的策略，明確政府、教育系統、兒童監護人、研究機構及社會組織等的協同責任，為守護數字時代兒童的健康成長和福祉提供行動指南。
　　
　　抓住數字化帶來的機遇
　　
　　《報告》指出，數字和信息化技術已經深度融入兒童日常生活，為兒童健康、學習、娛樂和社交互動提供了寶貴機會和豐富資源。
　　
　　首先，數字技術的普及和以數字技術為載體的數字活動為兒童健康成長帶來便利。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有助于兒童家長獲取如營養需求、健康生長發育標準等方面的內容。醫療系統的數字化也為兒童健康服務的改善開辟了新的路徑，如遠程醫療服務和個性化健康管理等，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兒童的健康水平。
　　
　　其次，數字化可以促進兒童的早期語言和認知能力發展、拓展教育資源邊界以增加學習機會、培養和激發兒童創造力的潛能。
　　
　　再次，數字技術深度發展，廣泛連接起每一個人，社交媒體平臺為個體尤其是在現實生活中處于孤立或者邊緣化狀態的兒童提供便利，助力兒童結交新伙伴、拓展社交圈、與家人保持常態化溝通，對兒童社交情感能力和心理健康產生積極影響。
　　
　　識別數字化帶來的風險
　　
　　《報告》指出，在帶來機遇的同時，數字化也給兒童的福祉帶來風險，可能會影響兒童成長和心理健康。
　　
　　首先，無節制的屏幕使用時間可能給兒童正常的睡眠、適度的運動、與同伴互動時間、肌肉骨骼發育和視力發展等帶來消極影響，導致兒童身體健康指標“亮起紅燈”。
　　
　　其次，過早、過度的屏幕暴露和數字媒體的不當使用可能使兒童面臨多種風險，如注意力分散、專注力不夠等。
　　
　　再次，沉迷于虛擬空間且缺乏互動的數字設備使用行為可能影響兒童社會情感發展能力，對兒童語言發展、社交情感發展、心理健康等產生負面影響。數字環境的匿名性、傳播的頻度和速度也為網絡欺凌、歧視偏見等網絡暴力行為的發生提供“溫床”。
　　
　　共擔守護數字化時代兒童福祉的責任
　　
　　《報告》明確提出，隨著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和智能設備使用率、觸達率的不斷上升，越來越多的兒童甚至年齡更小的群體將被深度卷入數字環境。這樣的深度卷入，在給兒童發展帶來機遇的同時，也帶來更為復雜嚴峻的問題和挑戰。這要求社會各界對其可能產生的不利影響進行審視，開展更為深入的調研，以全面掌握這些挑戰的范圍和程度，通過喚醒社會各界的參與意識，夯實多元主體責任來增強兒童數字時代的福祉。為此，《報告》建構了多維度、多層次的框架，致力于為兒童營造一個更加安全、更加有益的數字發展環境。
　　
　　首先，《報告》強調，政府是建構兒童數字安全網的基石，要建立健全有效的政策法律治理框架，堅持安全始于設計的理念，優先考慮兒童安全的技術和服務發展，在加強跨部門協作和國際安全對話與合作的同時，也要強化數字化服務提供商的法律責任和義務。
　　
　　其次，教育系統是培養兒童數字素養和提升兒童數字福祉的主陣地，要肩負起培養兒童數字素養的使命，通過核心課程改革、教師數字素養賦能、健康積極校園數字文化營造等，系統化提升兒童數字素養和技能。
　　
　　再次，家庭是兒童接觸和使用數字技術的第一場域，要為家長和照顧者提供指導，幫助他們權衡兒童數字參與的益處和風險，為兒童的父母、照顧者和監護人的數字素養提升提供支持，使他們能夠根據兒童數字發展的階段性特點，介入兒童數字素養發展的全過程，為兒童數字素養的發展提供示范和榜樣作用，形成良性、動態、互動的數字對話模式，建構兒童數字福祉的家庭防護網。
　　
　　最后，兒童中心是建構兒童數字福祉的核心價值取向。《報告》指出，兒童是數字社會和數字時代的“原住民”，政策的頒布和舉措的實施要尊重兒童經驗和視角，建立兒童參與的常態化機制，吸納不同群體兒童觀點以確保包容性和代表性，傾聽并認真回應兒童的訴求，從而共筑數字時代兒童健康成長的堅實屏障。
　　
　　需要指出的是，這不是經合組織首次發布數字化時代兒童發展相關報告。經合組織2012年通過并于2021年修訂了《數字環境中的兒童問題建議》，2018年發布政策文件《數字時代兒童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2019年發布《教育21世紀兒童：數字時代的情感福祉》等系列報告，通過探討兒童社會福祉與新技術的關系，分析影響兒童福祉的各項因素，揭示不同發展領域之間的相互關聯，描繪兒童福祉與各種環境包括數字環境深度融合的圖景，呼吁強化兒童保護措施，在最大限度迎接數字時代機遇的同時，將數字環境風險降至最低，幫助兒童安全探索數字空間，發展基本技能，并愉悅享受數字生活。
　　
　　（作者系浙江師范大學高質量教育發展研究院副教授，本文系2024年教育部人文社科規劃基金項目［24YJA880003］成果）